黛玉之谜3
2024-01-12 15:52:08
  • 0
  • 0
  • 1

红学研究尤须注意其中的公历(据《儒略

历》修订的《格列历》即今之公历)和农

历(《崇祯历书》或称《西洋新法历书》

《新法历书》《新法算书》》之间的互换

对举,以及天干地支和谐音等,这对理解

文本内蕴十分重要。

       

金圣叹生于一六0八戊申年(明万历36

年)四月十七日(农历三月初三),名采

,字若采,苏州吴县人。一六六0年因吴

县新任县令任唯初对欠税者施以重刑且将

公粮高价出售给百姓而激发民怨,数百秀

才往孔庙哭庙,被巡抚朱国治和任唯初诬

以抗纳兵饷、鸣钟击鼓、聚众倡乱、震惊

先帝之灵等罪名逮捕狱中,并于公元一六

六一年八月七日(顺治十八年七月十三立

秋之日)在江宁三山街处“斩立决”。宝

钗酒令“三山半落青天外”中的“三山”

一词即是金圣叹事件的定位性描写。

“青天”,公正,公义,这句酒令除了暗

喻清军攻入北京,大明江山残留半壁(南

明,作者引用李白《登金陵凤凰台》的用

意之一。金陵,南京。)外,就是慨叹清

朝官吏贪赃枉法,践踏公义良知,滥杀无

辜,在走明朝的老路。“良辰美景奈何天

”就是借喻小百姓的无奈和绝望。黛玉酒

令“左边一个天”的“天”是天牌,这里

不以牌点论,是以单数的最高位九喻指苍

天的天,同时也暗指金圣叹的生年,因为

金圣叹生于一六0八戊申年,申在地支中

序九。“中间锦屏颜色俏”中的“锦屏”

一词引自《牡丹亭》第十出“惊梦”: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这里的“锦

屏”一词借黛玉“寄人篱下”的尴尬处境

揭示了家天下皇权制度下的满汉之分,以

及被主流边缘化的下层民众的无奈和绝望

。下句“纱窗外也没有红娘报”极形象的

概括了那些被边缘化的没有故事的人群的

生存窘境。“纱窗外也没有红娘报”引自

金圣叹批改《西厢记》,原文作“纱窗外

定有红娘报”,这是为了定位金圣叹案,

以金圣叹的命运来揭示朝廷对异己的压抑

打击。“剩了二六八点齐”,二和六相加

是八点,和前句的十点(“纱窗”是牌上

的六个绿点,“红娘”是牌上的四个红点

,四六相加是十点。)相加是十八点。之

所以说“剩了”,就是为了说明十和八是

一组不可分割的数字,前句的十点要加上

后句的八点才算“齐”全了。一定要算十

八点才齐全,是因为十八这个数字是暗叙

金圣叹事件的定位性描写━━十八即顺治

十八年,也即金圣叹被杀害的一六六一年

。“双瞻玉座引朝仪”即以安史之乱杜甫

投奔新即位的唐肃宗被任命为左拾遗的历

史背景暗叙从顺治朝过渡到到康熙朝,因

为金圣叹是在顺治朝被捕康熙朝被杀的。

金圣叹名采,字若采,“凑成蓝子好采花

”中的“采”即金圣叹的名和字。

牌名“蓝子”谐男子,是说金圣叹是个男

子汉,他的仙去是为民请命,后句“仙杖

香挑芍药花”中的“仙”即跨鹤西去,成

仙成佛之意。芍药花又名将离、离草,据

《古今注》:

“牛享问曰:

‘将离别,相赠以芍药者何?’

答曰:

‘芍药一名可离,故将别以赠之……”

故芍药又名可离,是古人离别时相赠以示

惜别之意,这里以芍药代指离别,以示对

金圣叹的离世表示哀悼。这种以芍药象征

死亡的描写不是孤例,第六十二回“憨湘

云醉卧芍药裀”,即伏线贾敬的死。

《红楼梦》里的许多道具性描写,包括诗

词歌赋、灯谜酒令、花鸟鱼虫、衣饰器皿

等等,大都有特殊的寓意和特指,这点尤

需注意。

综前所叙,证明了黛玉姓名和生日的寓意

,就不会简单的将她定位于某个人物的原

型,书中之所以从不正面描写黛玉的容貌

,原因就在于她是综合了整个社会形态的

非主流叙述,从她的言行中能够清晰地窥

测到社会深层的生存状态,因此,她是整

个社会形态正常与否的晴雨表,她的每次

别扭和哭泣都预示着某个人物的死亡或社

会的大震荡,她坎坷悲苦的命运也象征着

整个社会文明的沉沦和衰颓。如第二十九

回宝黛二人闹别扭,主要源于张道士为宝

玉提亲,张道士为宝玉所提之亲非一般意

义上的男婚女嫁,而是所谓“金玉缘”,

也即满清入主中原改朝换代之谓。张道士

说:

“前日四月二十六日,我这里做遮天大王

的圣诞,人也来的少,东西也很干净,我

说请哥儿来逛逛,怎么说不在家?”

这里的“四月二十六日”正是林黛玉“埋

香冢飞燕泣残红”的这天,所谓“遮天大

王”就是指李自成攻陷北京及清军进入北

京。李自成于四月二十五日陷京城,崇祯

自缢煤山,也即林黛玉哭得“花落鸟惊”

的那晚,第二天“祭饯花神”“埋香冢”

以为国祭。这种改朝换代的社会大震荡牵

及众生,因此这次宝黛的冲突特别强烈。

张道士给宝玉提亲的小姐十五岁,十五是

指顺治的生日。顺治生于一六三八戊寅年

三月十五日,农历正月三十(甲午日),

生年戊寅在干支中序十五,因此生年和生

日都是十五。第一回三月十五日葫芦庙炸

供,将甄士隐烧得无家可归,就是说的清

军攻入北京赶走李自成一事(甄士隐原型

可参见拙文<香菱之谜>),三月十五日正

是顺治生日,“葫芦”即胡虏,是为了定

位叙事角色和年代。

关于林黛玉姓名是以基督教耶稣会士在中

国的传教工作的综合叙述,也即中西文化

交往的象征意义,在第五十七回“慧紫鹃

情辞试忙玉” 中有很好的描述。

黛玉的丫头除雪雁外,另一个丫头是贾母

给的鹦哥。鹦哥即鹦鹉,所谓鹦鹉学舌就

是说的这种鸟,只不过这里不是比喻讨人

厌的学舌,而是形容中华文明向西方文明

学习之意。宝玉说“索性尽用西洋药治一

治,只怕就好了。”就是说的用西法治国

之意。鹦哥之所以要改为紫鹃,是因为

“紫鹃”谐子捐所象征的特殊含义,紫谐

子,鹃谐捐,子捐之子即“三位一体(圣

父、圣子、圣灵)中的“圣子”,“圣子

”即耶酥,耶酥为救世界,道成肉身而为

世人,并为世人捐出圣体(受死),完成

复活、升天,最后再次降临,审判世人(

活人、死人)。黛玉的所谓“还泪”说即

本此。绛珠仙草下凡为人,就是道成肉身

,殉道之意,她一身流不完的泪,正说明

世道的艰窘难行。

黛玉母亲“贾敏”的“敏”也是南怀仁的

谥号“勤敏”之“敏”,黛玉念作“密”

,密谐弥,弥赛亚,也即耶酥,这里借指

基督教。黛玉母亲用“勤敏”之“敏”为

名,还因为“勤敏”的“勤”谐秦,大秦

景教,也即基督教。第五十七回宝玉一听

黛玉要回苏州,立马急得神智不清,必得

紫鹃去安慰,原因就是这段故事的象征意

义。紫鹃哄宝玉说黛玉回苏州,其实是在

叙说耶稣会士及中国同伴因为在天文学和

历法改革以及礼仪之争等方面的思想斗争

而遭受的排挤打击,耶稣会士被赶回澳门

一事。说黛玉回苏州不过是个幌子,其实

是以苏州借指南京,因为天主教第一个中

国主教罗文藻在升任主教后即长驻南京巡

视全国天主教事务,因此以南京作为天主

教中国教区的象征之地。后面宝玉要紫鹃

留下菱花镜,“菱”谐宁,因罗文藻的出

生地罗家巷在教会方面属福宁教区。(当

然,说黛玉回苏州也暗合了黛玉的另一个

象征性原型顾炎武,因顾炎武是江苏昆山

人,这一点留待后文再叙。)第三十三回

宝玉挨打,贾母说要带宝玉“立即回南京

去”,原因即此。

紫鹃说:

“林家实没了人口,纵有也是极远的。族

中也都不在苏州,各省流寓不定。”

就是说的传教士在全国各地流寓不定的情

形。

宝玉看见金西洋自行船:

“便指着乱叫说:‘那不是接他们来的船

来了,湾在那里呢。’贾母忙命拿下来。

袭人忙拿下来,宝玉伸手要,袭人递过,

宝玉便掖在被中,笑道:‘可去不成了!

’一面说,一面死拉着紫鹃不放。”

“金西洋自行船”是借指东渡来中国的西

方传教士,是为了喻示故事情节隐寓的历

史背景。

林之孝家的和单大良家的来看望宝玉,

“宝玉听了一个‘林’字,便满床闹起来

说:‘了不得了,林家的人接他们来了,

快打出去罢!’贾母听了,也忙说:‘打

出去罢。’又忙安慰说:‘那不是林家的

人。林家的人都死绝了,没人来接他的,

你只放心罢。’宝玉哭道:‘凭他是谁,

除了林妹妹,都不许姓林的!’贾母道:

‘没姓林的来,凡姓林的我都打走了。’

”“凭他是谁,除了林妹妹,都不许姓林

的!”

这看似无理,恰恰凸显了“林”字所象征

十字架的不可替代性。林之孝、林红玉的

林同林黛玉的林在文本内蕴的象征意义上

不是一回事(林红玉之林的象征意义可参

见拙文〈红玉之谜〉)

“单大良”的“单”谐婵娟的婵,婵娟即

月亮,这里借指传教士在天文学上关于日

月蚀的测算方法同中国守旧势力的斗争。

因此,单大良及单大良家的只是个符号性

人物。而“凡姓林的我都打走了”正说的

传教士被撵之事。紫鹃临时去照顾几天宝

玉,贾母便将丫头琥珀派去照顾黛玉,黛

玉身边岂会缺人照顾,非得派琥珀去才成

?这是为了说明礼仪之争的余波而被雍正

禁教,传教士被逐至澳门的定位性描写,

“琥珀”的“琥”即虎,因雍正于一七二

二壬寅年登基,寅在属相上序虎,因此,

“琥珀”的人物塑造,也是文本叙述需要

的符号性人物。

前面解析了林黛玉的姓名和生日的象征意

义,黛玉的造型已基本明晰,接下来再谈

谈“绛珠仙草”的象征意义,以便对黛玉

的人物造型有更全面的了解。

我在前面说过,林黛玉的思想模式大体是

李贽和顾炎武两人的综合叙述,“绛珠仙

草”即是这个造型的综合名词。“仙草”

的“草”即“草木”草民之意,因顾炎武

至死不仕清,李贽辞官以平民身份逮死狱

中,第二十八回黛玉对宝玉说“我们草木

之人”即此之意。顾炎武号亭林,李贽原

姓林,二人之林即“草木”之“木”。草

木草木,山野之人也。“绛珠”的绛是顾

炎武的名。顾炎武生于一六一三癸丑年,

丑在地支中序二。“珠”谐猪,指李贽于

一五二七丁亥生年,亥在属相中属猪,在

地支属相中序十二,同顾炎武的生年癸丑

的丑(丑在时刻地支中序二)组成黛玉的

生日二月十二,因此,黛玉的生日和姓名

是中西两组人物的合叙。也因此,小说从

不正面描写黛玉的衣饰容貌。

“‘世外仙姝寂寞林’应当有一种飘渺的

感觉,不一定属于什么时代。”

(《红楼梦魇》)

这种超时代超文化的叙事风格正是《红楼

梦》的核心内容之一。

“绛芸轩”的“绛”即“绛珠仙草”的

“绛”,“绛芸轩”虽在宝玉的怡红院,

但却是叙的黛玉。第八回宝玉写的“绛芸

轩”三个字用晴雯贴上门斗,又以黛玉评

字,就是为了凸显黛玉。“绛”指顾炎武

,“芸”即云,讲,说,就是顾炎武所说

之意。宝、黛的很多思想即源于顾炎武的

言论。顾炎武尊崇的是儒学正宗,认为不

仅陆、王的心学是内向的禅学,即以“性

与天道”为论究对象的程、朱理学亦不免

流于禅释而“非孔子之真”,因此,他认

为这种“离经而讲道”是“不知本”。

“今之君子……是以终日言性与天道,而

不自知其堕于禅学也。”

(《亭林文集》卷四)

第二十四回李奶妈骂袭人“忘了本的小娼

妇”正是说的明、清之际儒、道、释的杂

糅不分,以及儒家沦为权力附庸的奴颜婢

膝。顾炎武所处的明、清之交是个寡廉鲜

耻、社会伦理沦丧到极致的时代,因此,

他特别强调“行己有耻”,认为:

“士而不先言耻,则为无本之人;非好古

而多闻,则为空虚之学。以无本之人而讲

空虚之学,吾见其曰是从事于圣人而去之

弥远也。”(《文集》卷三)

即用羞恶廉耻之心来规范士大夫的言行。

第二十七回黛玉在〈葬花辞〉中吟道: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溪沟。”

以此来拒绝污浊败坏的社会风气的污染。

顾炎武在政治上主张:“以天下之权寄之

天下之人”(《日知录》卷九)。认为 

“人君之于天下,不能以独治也。独治之

而刑繁矣,众治之而刑措矣。”(《日知

录》卷九)大胆否定君权独治,反对朝廷

滥用刑罚。第五十九回“绛芸轩里招将飞

符”,袭人说春燕的妈:“三日两头儿打

了干的打亲的”是“不知王法”。顾炎武

虽有早期民主主义思想萌芽,但他的不仕

清却有着明显的种族思维,可以不与强权

合作,但不能有满、汉之分,“夷夏”之

防,“若一味因死的不续,妨了大节,也

不是理”就是说的这个道理。说《红楼梦

》有反满思想是不了解作品内蕴。曹雪芹

反的是专制强权,不是种族或血统。

第五十八回藕官祭菂官,即通过宝玉同芳

官的对话表述了这一观点:

这里宝玉和他只二人,宝玉便将方才从火

光发起,如何见了藕官,又如何谎言护庇

,又如何藕官叫我问你,从头至尾,细细

的告诉他一遍,又问他祭的果系何人。芳

官听了,满面含笑,又叹一口气,说道:

“这事说来可笑又可叹。”宝玉听了,忙

问如何。芳官笑道:“你说他祭的是谁?

祭的是死了的菂官。”宝玉道:“这是友

谊,也应当的。”芳官笑道:“那里是友

谊?他竟是疯傻的想头,说他自己是小生

,菂官是小旦,常做夫妻,虽说是假的,

每日那些曲文排场,皆是真正温存体贴之

事,故此二人就疯了,虽不做戏,寻常饮

食起坐,两个人竟是你恩我爱。菂官一死

,他哭的死去活来,至今不忘,所以每节

烧纸。后来补了蕊官,我们见他一般的温

柔体贴,也曾问他得新弃旧的。他说:

‘这又有个大道理。比如男子丧了妻,或

有必当续弦者,也必要续弦为是。便只是

不把死的丢过不提,便是情深意重了。若

一味因死的不续,孤守一世,妨了大节,

也不是理,死者反不安了。’你说可是又

疯又呆?说来可是可笑?”

中国几千年专制独裁提倡的就是个忠字,

臣殉君,妻殉夫,所有的说辞不过就是一

己之私及家天下的遮羞布。何妈骂小燕:

“干的我管不得,你是我屄里掉出来的,

难道也不敢管你不成!”中国传统的人治

思想根深蒂固,凡是属于自己的人或物事

均可任意处置而不经过任何法律程序。

“这个国家的刑法似乎并不太严厉,但被

大臣们非法处死的似乎和合法处诀的人数

是同样地多。所以发生这种情况是由于这

个国家有一项固定而古老的习惯,允许大

臣们不经过法律手续和审判,就可以随意

鞭打任何人。”(《利玛窦中国札记》利

玛窦、金尼阁著))

国家的吏治思想影响着整个社会的生存方

式,即使是具有先进知识和思想观念的知

识分子也很少例外,因为那是人治社会的

共性思维和普遍遵循的生存法则。一六五

五年,顾炎武家世仆陆恩背叛主人,与顾

炎武宿敌叶方恒勾结,密谋以“通海”罪

控告顾炎武欲置其于死地,以霸占顾炎武

家产,顾炎武回昆山将陆恩秘密处死。之

前,昆山豪族叶方恒就曾多次企图加害顾

炎武,逼得顾炎武奔命在外,叶方恒这种

谋财害命的思想源于官场尔虞我诈的生存

法则:

“大臣们作威作福到这种地步,以致简直

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自己的财产是安全的,

人人都整天提心吊胆,唯恐受到诬告而被

剥夺他所有的一切。正如这里的人民十分

迷信,所以他们也不大关心什么真理,行

事总是十分谨慎,难得信任任何人……”

《利玛窦中国札记》利玛窦、金尼阁著

社会形态如此,就很难想象人们能够尊奉

一种清明宽容的生存理念。顾炎武的无视

法纪,仅凭一己之愤就私自处死家仆的行

为,从本质上说,同叶方恒的谋财害命,

都是目无法纪漠视生命的丛林法则。

用芳官藕官叙说那段大道理,是因为芳官

藕官同宝玉房内丫头春燕之间的关系,因

为藕官认了春燕的姨妈为干妈,芳官认了

春燕的妈为干妈。春燕的燕谐顾炎武的炎

,顾炎武的生母姓何,春燕的母亲即何妈

。莺儿编的花篮一定要送给黛玉,是因为

黛玉同绛芸轩的关系,黛玉的奶妈姓王,

是因为顾炎武的嗣母姓王。小说中将春燕

的妈和姨妈描写得既蠢且无理,是为了揭

示传统文化母语中的非理性因子━━自私

、暴戾、愚蠢无知。因此,不能将春燕的

妈和姨妈对应于顾炎武的生母和嗣母,春

燕的妈和黛玉的奶妈主要是为了提示和定

位顾炎武原型,而春燕的妈和姨妈是作者

借以表达顾炎武等知识分子思维模式母语

中非理性基因的载体。

同是正面人物的探春,她的原型是郑成功

(可参见拙文〈探春之谜〉),照我们的

惯性思维,探春的母亲即郑成功的母亲,

那么赵姨娘就应该是一个非常正面的形象

,再怎么也不会如此负面形象地形容正面

人物的母亲,但作者叙述探春母亲赵姨娘

时可谓一点不留情面。郑成功的父亲郑芝

龙是海盗,郑成功七岁即跟着郑芝龙走南

闯北,受郑芝龙生活方式的影响,郑成功

的行事风格带有明显的野性并失之于严峻

,为达目的,不惜围困潮州城漳州城七月

之久,死七十余万人,以至城内人相食,

死尸多以草席裹之,草草埋葬了事,为记

念这段历史,百姓以春饼(卷)拟作草席

裹尸,以志不忘,流传至今(《明清史料

》第三册269页)

但《海上闻见录》注曰:

“后清署守道周亮工收骷髅,凡七十三万

有奇。”

郑成功的粗犷有时失之于偏颇且失之于理

性,他杀降将庳成栋,逼反施琅,甚至下

令诛杀郑经以及与郑经私通的奶妈和所生

之子,并处斩郑成功之妻董氏,以明其治

家不严之罪。因此命过于严峻未能执行下

去,郑成功因此积郁成疾,加上之前郑成

功父亲兄弟等在京被清廷杀害的忧愤,竟

一病不起,英年早逝。

同顾炎武一样,郑成功也秉承了传统母语

中的非理性因子,粗犷中夹带着暴戾,当

时在野的知识分子包括王夫之、黄宗曦、

张煌言、傅青主等,他们虽然在主流形态

外保持着一定的社会良知和气节,但他们

很难在母语环境之外自己创造出一种文明

模式,严格说来,他们的政治素养同融合

了西式文明思想的徐光启等也有明显差距

,李贽即通过和利玛窦的交往而认识到中

国文化特别是主流形态的儒家文化与西方

文化之间的差距,因此,很难想象由他们

来治理国家,是否就能打造出一个清明先

进的国家形态。也因此,黛玉的艺术造型

才综合了中西文明两种模式:李贽、顾炎

武是母语形式的中国文明,利玛窦、南怀

仁是西方文明模式,其意思很明白,传统

的母语文明要融合学习西方文明。当然,

这只是作者对文明模式的阐述和企求,事

实是,华夏文明从秦以后就只是一种家天

下的族姓政治,其核心可概括为一个忠字

,直白地说,皇权高于一切。

有一种观点,说康熙时的礼仪之争是因为

罗马教廷的教令不适宜中国国情才导致康

熙采取了禁教令,从而导致基督教在中国

的传教工作中断了一百多年。其实这是只

看表面。如果真如此,就不会有康熙朝的

历狱之案了,难道汤若望和南怀仁还不够

中国国情?一六六四年,汤若望教案的始

作蛹者扬光先说得很明白:

“南怀仁欲毁尧舜相传之仪器,以改西洋

之仪器,使尧舜之仪器可毁,则尧舜以来

之诗、书、礼、乐、文章、制度皆可毁矣

!”

这才是中西文明交融的障碍所在。传统的

诗书礼乐文章制度是皇权制度赖以承继的

根基,也即是说,西洋文明改变了传统文

明的根基,那么皇权就会受到威胁,因此

,为了皇权的稳固久远,“宁可使中国无

好历法,也不可使中国有西洋人。”很明

显,扬光先的维护文化论不过是维护皇权

的遮羞布,因为科学思想讲求务实创新,

不从古说,而皇权形态和儒家思想的核心

就是圣学经义,稍有乖离,即被视为离经

叛道,因此,求实创新的科学精神不但打

破了儒家的文化垄断,也使专制的吏治威

权感到了冲击。这是皇权裹挟民族文化以

对抗西式文明产生的矛盾,礼仪之争不过

是个导火线。

因此,无论传教士们如何小心翼翼努力适

应所谓中国国情,但只要皇权制度不改变

,或早或晚都会触及到皇权制度的底线,

那么诸如礼仪之争那样的冲突只是迟早的

事。以此来观作者将中西文明两组人物同

时融于黛玉的造型所寄托的象征意义,在

雍、乾时那样的专制时代,尤显其弥足珍

贵。

     

(未完待续)


 

A清泉  草于 

二0一二年八月二十日

二0一三年七月九日 

定稿于重庆市南岸区




 
最新文章
相关阅读